聊斋 说鬼
(吴聊原创)
聊斋何处?人尽皆知,见鬼之所。
聊女何人?鲜为人知,非人,女鬼是也。
聊斋之女,若不是鬼又能为何?
聊女称鬼并非自谦,而是人所认之。
那时我还是小鬼——
妈妈喊我作好吃鬼。那可是从小就好吃有素啊。爸妈出去做客,身后一定多个小尾巴;凡在商店路边摊看见吃的,定会驻足不前依依不舍,直到所垂涎的水果饼干收入囊中,破涕为笑满载而归。
爸爸叫我作淘气鬼。“淘”的天赋似乎与生俱来,不用教也不用学,上至哥哥姐姐,下至弟弟妹妹,惹得起的惹不起的都要惹一下,常常搞得个鸡飞狗跳,人仰马翻,最后爸妈去说情讲好话了难。
奶奶骂我是懒鬼。自己的事情一概不做,衣服乱丢,鞋子乱摆,不叠被子不扫地,老要她跟在一边善后处理。
爷爷称我为丑鬼。人还没有三尺高,衣服一天换几次,镜子照来照去都照烂,只管自顾自臭美偷着乐。
阿姨说我是抠鬼。小人精,公有私有分得清,见到给钱给吃就笑嘻嘻,一喊回给马上转身跑得不见影,只进不出,小里小气活脱脱一只铁公鸡。
叔叔说我是机灵鬼。人小鬼大贼得很,好事往自己身上揽不赢,麻烦事一来倒撇得清,打死也不认账,常让哥哥姐姐背骂名。唯一的优点是陌生人怎么甜言蜜语糖衣炮弹也拐不走。
姑姑笑我是捣蛋鬼。每次跑她家去翻箱倒柜,还非得把小表弟惹哭了才灰溜溜地逃回家,让她哭笑不得,送我一个外号叫“穿眼洞”。
舅舅怨我是混账鬼。死乞白赖软磨硬泡不达目的不罢休。跟别人讲起歪理一套套,轮到自己头上就死活讲不清耍无赖。
老师说我是调皮鬼。一天到晚手不停脚不住,好像得了多动症,不是把这个的作业本扯坏,就是把那个的校服弄脏,就没个消停的时候,骂完也只老实得一阵子又恢复原样,永远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,他想不头疼都不成。
同学喊我扯白鬼。喜欢传递假情报,开心逗乐吓唬人,让他们一不小心就过了愚人节。
如今成了一大鬼——
同事笑我是色鬼。重色轻友,花枝招展,帅哥堆里窜来窜去,嘻嘻哈哈,疯疯癫癫没个正形。
户主说我是糊涂鬼。买回菜来经常短斤缺两还不算,问题是不能吃只能扔。于是一切权利归户主,倒也落得清闲自在上网游戏。气得户主说他是背时鬼,找了我是他起得太早碰到鬼。
我也承认我是鬼,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鬼——户主的老婆,“哥哥”的老妈。
鬼与鬼,当然是难脱干系。聊女就连读书也离不开鬼。无论过去还是现在,都爱鬼故事,尤其是聊斋里男女纯真爱情的故事,一场场生死恋令人欲罢不能手不释卷。《婴宁》、《青凤》、《阿绣》、《连城》、《青娥》、《鸦头》、《瑞云》等几乎都成了我的老朋友,也许是正值少男少女钟情怀春之季的缘故吧。那种倾心爱慕,抑或悱恻缠绵,均叫人仿若身临其境流连忘返。可惜良宵苦短,静夜无声,最是沉醉那亦真亦幻,最是怨恨那雄鸡一唱。于是,于不知不觉中对夜晚产生莫名的迷恋,继而转型猫头鹰,若干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故。
人鬼情未了——
现代鬼故事不似聊斋,多了一份恐怖刺激,少了一份狐媚诱惑。即使仍然爱情,也是速溶快餐之类。但其同样诡秘灵异,聊女自然情有独钟。直看得晚上睡觉不敢关灯,亮着灯又不敢睁眼,生怕一开眼就看到“他”或“她”;上卫生间必然先观察下水管道的动静,听听有没有异样的声音,担心一眨眼间就浮上来一串骷髅头;进厨房得先看清楚灶台案板上有什么东西,以防冷不丁出现一只多余的手脚;害怕午夜电话铃声;更不敢坐午夜巴士,就怕一转头车上的乘客变脸,鼻孔生蛆,或者司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了;有时梦中惊醒大汗淋漓,户主直喊“搞什么鬼!”早上是绝对不吃面条的,怕那汤里炖的猪头变人头;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石化……仿佛真的就生活在故事里。可这些并不妨碍“读书”,一本一寸厚的16开可以两晚解决掉。
三天前论坛发了一帖“古代传说女鬼多”。虽然已有多日未读“故事”,仍不免勾起我的恋鬼情结,勾起这鬼话连篇。马小飞说,“中国女鬼具有美丽、贤惠、正直、善良等性格特点,还有敢怒敢言,爱憎分明,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和勇气。”他还说,“中国鬼的艺术形象,最大的特征就是劝人为善,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更符合中国文化的中庸思想,不像日本鬼故事那样走极端。中国鬼故事,说的是鬼,但是却有一种做人的道理在里面。”
想到我们现实社会中有些人,人不人鬼不鬼,人不如鬼,聊女就情愿做鬼,做一个重情重义的女鬼,不美,却不乏善良。或者,至少做一个快活鬼。
聊女身在聊斋,定然一女鬼也。况且还颇具中国女鬼的某些素质呢……O(∩_∩)O哈哈~看女鬼,还到聊斋!
(湖南有些地方喜欢叫人作“xx鬼”,其实是亲昵的语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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